章一八五 永历现身(1 / 4)

树欲静而风不止,这大抵就是魏长生如今的心态,他有心回家避开如今的舆论,而母亲魏珠也想让他好好休息,养一养身子,但魏家出了个孝悌郎,为侍奉叔祖甘愿耽搁前程的事情还是传遍了整个江宁,继而是江南,他想在家里休养,但许多等待公布成绩的学子却想借着这个机会结交,纷纷投书到了魏家。

魏长生一开始还以侍奉叔祖为由不肯见,但魏成回了魏家,就不被人下药了,不出五日便是能下地走动,江南学政也派人来慰问了,出门便说已经大好,魏长生再无理由,待江南九子一起上门来求见,魏长生再难搪塞,只得出门应对。

因为少年时代的变故,又遭人非议,魏长生开蒙就比较晚,幼年时候,雷克生为了他不心中抑郁,也是带在身边走南闯本的,练就了一副好口才,虽然讨论古文典籍,他不及江南九子,但讨论时事、民生疾苦,亲身见过看过的的魏长生倒是说的比他们生动有趣。

接下来的时间里,魏长生周旋于诸多士子之中,这也是雷克生给他的任务,多趁着这个机会培养人脉关系,顺便摸摸江南九子的底,为此还给他准备了不少资金,也让魏长生多了豪爽的名声。

按照江南乡试的规矩,八月考完,九月是必然要出榜单的,但今年考生增多,阅卷的同考官却没有增多,以往每人阅二百五到三百卷,如今却是要增多到三百五到四百了,而主考和副主考都被禁了足,朗廷佐一人担起了重担。

但随着时间的推移,士子之中、百姓之间开始出现了本次科场出现舞弊的情况,先是口耳相传的谣言,继而是私下传抄的邸报,继而便是大规模上市的新印报纸,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的,江宁府内开始大规模抓地下印刷厂,却是怎么也抓不到。

但主考与副主考收受贿赂是事实,在江北、江宁接受饮宴和客请也是事实,这些事情被人捅了出来,满保和徐培文还在考场被禁足,自然不能出来辟谣,但涉及的士绅、豪族却是不少,总能找出一点蛛丝马迹,然后被人放大,而在本次舞弊风波之中,以徐炜为首的江南九子竟然变成了‘理性派’,他们劝告学子切勿闹事,声言,科场舞弊与否,且看桂花榜单就好,若传言贿赂的人都上榜,才是舞弊。

驻扎在江宁的岳乐听到下面人回奏的舆情,心中才是稍安,更是有些自傲,幸亏早从满保二人那里逼出了名单,杜绝了这些人上榜的可能,不然真要惹出大乱子了。

淮安府。

如今的淮安府惹恼非凡,无论刚收来的秋粮还是北上勤王的军队,都是在这里汇聚,虽说顺治已经定下南下江南的计策,但为了保密,还是未曾公开,因此勤王还是有条不紊的准备着,来自湖广、四川、贵州和江西的军队零零散散的也都到了,汇聚了四万多兵马,等待江南安亲王领主力一起北上。

平西藩与李本深率领的洪承畴麾下部曲都是驻扎在城外,平西藩的帅帐之中,却是有一道人在黯然神伤,细看这道人才是会发现,他正是大明皇帝永历,永历被掳两年了,一直被平西王吴三桂厚待,三个月前却被被秘密押解出蜀,他以为自己的末日到了,要被送清廷处死,但一路上却并不对外示人,作为主帅的吴应雄也是保证绝对不加害,永历依旧是忐忑不安。

“想活着,怎么就那么难呢?”永历叹息一声。

“陛下,您看谁来了?”吴应雄从帐外走进来,带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将领还有一个苍老的老道士。

永历知道,无论谁来,见与不见都不是自己能决断的,他调整了一下思绪,却见那老道士直接跪在地上“罪臣钱谦益叩见吾皇,吾皇万岁,万岁,万万岁!”

永历不敢相信,询问到“可可是牧斋先生?”

对于钱谦益,永历虽未见过,却不陌生,更是颇有渊源,永历曾经最为倚重的大臣首辅瞿式耜便是钱谦益的徒弟,而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