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(1 / 3)

天雾蒙蒙的。

“大姜这鬼天气!”朴成焕这样想着。

走出出租屋,室外特别压抑,湿热的空气压在肺上,黏着他的呼吸道。

昨晚又疯狂熬了一夜,即使起得很晚,身体也像没有休息过一样疲累。他简单地刷了个牙,用清水摩挲着脸。室外的湿气让身上的皮肤像被一层丝巾糊着,头皮也发紧。

殡仪馆的停车场空旷,他随便把车停在正中央。现在已经鲜少有人来这里办葬礼了,如果没有生前遗愿,年轻人会选择火葬场、陵园那些更时髦的地方。

整个殡仪馆外形四四方方,看上去像一座废弃的政府办公楼白墙、窗户整齐罗列,看着让人沮丧。一层有一条伸出来的前廊,为了防雨、加盖了玻璃通顶。下面三三两两站了很多穿黑色衣服的人,有男有女还有孩子、好不热闹。

朴成焕在人群外站定,眼睛快速寻么着。没看到约好的人,只好朝着大门溜达过去。

殡仪馆入口装得大气、看起来造价不菲。纯白色的白玉石柱,顶上是大理石镶金的厚重门板。那花样让朴成焕内心十分赞叹。

门边种着一树成年的针叶松,那树桩很粗,少说也有1、200岁了。再过去一点、沿着墙边是修剪得体的柏树丛,各个像火烧云的样子,有的火焰像手指、有的伸向地面。“人工也能做到鬼斧神工了,”朴成焕心里想着,竟嘲笑了起来。

树木丛边立了一个水牌,上面写着“吊唁恩师,入口第一间”。

朴成焕接起手机

“到哪儿了?

嗯,肯定堵车啊,早点儿出来以后。

嗯,人挺多的,大面儿一看得有4、500人。

应该有吧,我也不知道哪个是。

好的好的,我的问题,我找找看。挂了。”

得到指示后,他回到了人群边。

老师的吊唁者太多了,即使资深刑警也很难找到目标堵在门口的,是一群2、30岁的年轻人,他们一堆一堆的,听说话是老师早年的学生。各个穿着体面、头发梳得整齐光亮。这些人手里拿着名片,好像来联谊一样,礼貌又愉快。穿过这些人,就来到了大厅。这里的孩子年岁低了点儿,家长手里拎着,一圈一圈地围着老师站着。几名女教师忙得不可开交,有的陪着家长安抚哭了的孩子,有的似乎在回答升学问题。

没看到哪个人说话大声,但是大厅里仍然嗡嗡响、像菜市场一样。朴成焕哭笑不得,这位老师桃李满天下,这么多人来吊唁,吵吵闹闹的,真的能走得好么。

吊唁厅门前到处是白色的菊花、花圈和挽联菊花是那些花冠很大的昂贵品种,其中不乏一些极名贵的复瓣花朵。花圈排列得鳞次栉比,看得出有人试图让它们整齐一些,因为太多、最终还是乱叠在一起。挽联上署着一些学校和学生的名字,用汉字书写着高雅的词句。

灵堂入口堆满了人、和公园门口一样大排长龙,前来吊唁的人大多穿着黑色衣服,年轻的男孩、女孩也有身着藏蓝色或者白色的。队伍向前移动,有孩子在大人的指导下念着挽联上的汉字。

一位穿着h服、五十多岁的女人哭丧着脸贴过来,被这大阵仗吓着了一样,她越过悲伤的人群,一路走到小厅门口。

家属安排了一个桧木长桌,用来记帛金和签名。女人在桌前停下了脚步,她定睛瞧了瞧,长桌上摆着“李国万”老师遗像。她忙鞠躬道歉、抓起h服下摆踉跄离开了。

一场闹剧过后,朴成焕也兜到了小厅门口,厅里正在行礼,那恸哭的声音好像死人是自己的血亲。一圈下来,他才知道这老师是一名小学老师。他家的几个子女,也都是老师。所以这来的大部分人为了巴结李老师的子女,在签名簿上混个脸熟罢了。

终于看到一群和儿子年龄相仿的孩子,朴成焕想着自己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