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100度。”

陆嘉明抿住了唇。

宴清伸手，几乎是把他眼镜从鼻梁上夺下来。

“陆先生。”

她说“你是心理变态吗？”

陆嘉明沉默。

宴清看着他，“我本以为陆先生问我那些问题，是对我有些好感随便问的，但看样子并非如此——你收集我的信息想做什么？”

陆嘉明垂下眼帘，轻声道“搜集和分析信息是我的专长，这么多年已经习惯如此，做这些，并没有别的意思。”

“所以你对身边所有人都建了这么个数据分析库？”宴清捏紧手中眼镜，打开门，“我不认为除了‘心理变态’之外，你能有更好的解释，谢谢你从前对我的帮助，以后用不着了。”

她费了好些力气，才能心平气和说出这句话。

想到自己毫无隐瞒回答他的问题，一字一句却被他收录，整合，分析，预测，不知要作何用。她就觉得齿冷，心沉进胃，里面的东西想吐出来。

“我可以帮你。”

在她跨步出门的刹那，陆嘉明开口“对不起。作为弥补，我帮你对付顾廷川，黎禾不会在你手里殒没。”

陆总向来紧闭的办公室门突然敞开。

一双双眼睛受好奇心驱使，纷纷探过来打量。

他不说还好，这么一说，搅起宴清心头怒火，在喉间翻腾。

宴清笑了，“人工智能这么厉害，能否算出我会不会答应你的请求？”

说着看一眼艾达。

机器人像是坏掉一样不再发出响动。

“陆先生。”眼镜扔在地上，宴清冷声说，“是不是觉得一切轻而易举，尽在你的掌控之中？”

陆嘉明不说话。

宴清又笑了，“小明，奉劝你一句，别老自作聪明，这样很可笑，知道么？”

话音清脆，在走廊回响。

宴清转身走了。

陆嘉明看着她离开，仿佛被人当头一棒，苍白面容又失了几分血色。

他什么也没说，低头，弯腰捡起镜片。

办公室的门再次紧紧闭上。

门一关，诺封上上下下的员工炸了

有个漂亮女人进了陆总办公室？

摔了他眼镜，当众不给他台阶下？

甚至，甚至，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“小明”？

八卦是阵风，顺着社交软件的群组迅速传遍公司的每个角落。

宴清也在吹风。

晚间凉风，徐徐不断从车窗外送进来，让她心头的躁郁稍稍消解了些。

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……

她甩头，想把糟心的事抛之脑后。

到了炫驰，她本想处理工作，有人扰乱她的计划，敲门进来，“宴总，您是想雪藏还是封杀我，给个痛快话成吗？我天天猜测你会怎么处置我，都快要疯了！”

宴清看了来人好一会，想起当初有人爆出自己夜会霍骁的绯闻，第二天去公司时，照原高层的意思，本该是这位姑娘要顶替她演《凤鸣》的女二。

李袖棠。

她还没说话，李袖棠又急急开口“我当初是错了，不该在事情还没明了之前就站队，还对你恶言相向，说了那些侮辱你的话……事我做了，错我认了，无论什么结果我也担了，可您来公司都一个月了，通告我照上，戏我也照拍，甚至资源我也一点没落……您到底是想怎么处理我，告诉我行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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