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韩羡(1 / 3)

风雷吟 仗义鼠辈 3727 字 2021-02-23

韩羡常对人说,世上只有四样东西最要人命——美得要命的女人,醇得要命的佳酿,冷得要命的刀锋和毒得要命的心肠。

而这四样,他全都不缺。

所以想要用明升暗降的方法让他离开武陵?笑话!

不管谁来宣这道旨意,都会像这个不知轻重的百里涉一样变成漆黑的焦炭——哪怕是狐纯甚至太子亲至也不会有任何区别!

韩氏曾经纵横沙场数百年,一度统领百官震慑朝堂,甚至加九锡列三公废立皆出其意,可如今无奈屈居于这小小的五郡之地,居然还有人想要来趁火打劫?莫非是以为他韩羡已经无力扬刀不成?

韩羡恶狠狠的咬着牙,盯着眼前那具焦尸,反胃的感觉逼得他不得不又猛地灌下了一口烈酒——他难免有些慌乱,毕竟韩氏一门早已经不复当年,若狐纯真的联合中行赜意在瓜分五郡,他除了坐困愁城之外确实无法可想。

此人贼心已起,这次来的是百里涉和圣旨,下次会不会就是兵马和刀枪?他只能赌,赌他们至少还忌惮北周。

“传令,即日起加派人手,在武陵周遭三十里内日夜巡查 包括港口在内!一旦发现可疑人等先行封城,再报与我知!”韩羡自认馆驿之事做的天衣无缝,即便问罪也会先排个钦差来探探虚实,只要来个封城不纳,就说害死百里涉的纵火要犯已然有了眉目,正封城缉拿即可——当然,钦差一日不回京,武陵便一日不开城。

随后自然只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,石沉大海一切如常。

手下的亲随应了一声之后便急急忙忙地退下传令,韩羡起身上前,走到那具焦尸旁瞪视了它好久,终于忍不住气愤一脚踢了过去——草席上本就已经焦脆炭化的残骸应声而断,弄了他满靴的黑灰。

“呸~晦气,还不快拖出去 找口上等棺材装殓好,今晚就启程送回建康——看见他就心绪不宁 真是触霉头。”韩羡恨不得将这具焦尸拉出去扔到乱葬岗,可是表面文章还需要做,毕竟他只是想割据一方当他的土皇帝,还没有举旗造反的念头。

主要是因为没有这个实力。

离开了灵堂,韩羡立刻一把扯下了手臂上的素带,这东西也让他没来由地不痛快,紧接着他抓起腰间的酒葫芦又灌了几大口,猛然想起今天港口的花船上据说又来了两个豆蔻年华的小娇娘,于是满心的不快都变了燥郁之火从丹田直窜灵台,火苗化作两道婀娜的倩影,撩拨得他不得不扯着嗓子急急喊道,“备轿!去港口,快!”

武陵也不乏秦楼楚馆,不过此刻最撩人的风月场却是一艘停泊在港口的大船,据说这船也是稷墨学宫的杰作,长三十丈宽十丈高近百尺的巨大船体无疑证明了这个传说——除了公输翟的门生,谁也造不出这样的庞然大物,更遑论在水面行驶的时候要比普通的三桅帆船还要快得多。

船靠尾部的浆轮推动,只需仓底的百余人合力踩动踏板就能让这巨兽乘风破浪——甲板上耸立着五层的高楼,木质的外墙上錾刻着一个金光闪闪的情字,这一个字便足足有三十尺,而当人凑近去看时,更会发现它本是由无数长寸许的小金字聚合而成,那小小的字体涵盖古今,篆隶行楷草宋瘦金等等不一而足,或是帝王手笔,或是名家墨宝,更不乏来此的文人墨客随手挥就。

但写的却是同一个字,风——以此寓意万种风情。

于是一传十十传百,它最早的名字反而无人再提,岚江南岸很快无人不知风情水榭的大名——这里的姑娘不仅年轻貌美,而且多才多艺,有的清音婉转如天籁,有的素手能调水龙吟,擅长书画者信手拈来便价值千金,专精辞赋者绣口一吐便堪惊艳四座,更有专擅于床笫之欢的妖媚和不亚于深宫内苑的雍容。

只要是正常的男人,没有一个可以在风情水榭坐怀不乱,因为这里的神秘老板曾悬赏千万,条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