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戈不再询问了，尽管他心中的疑问还有很多，但真的没有意义。

他只是一个认识汉字不过两千余，平生只读两本书的人，眼前这个妹子虽然明眸皓齿，美丽动人，说话好好听，可是那又怎样？

这样的套近乎的方式实在是太无耻了，正确的打开方式应该是这样——

“你的伤不碍事吧？”秦戈平静问道，目光直视，很坦诚。

床上的妹子就抿嘴一笑，“我还以为你早已经看出我处于伤重不治，奄奄一息的程度了呢，这样的话不像是你这样的人能说得出口的，谁教你的？”

“我母亲，她懂得很多，她告诉我如果在外面遇到觉得可爱的女孩子，就不要犹豫，最好多关心一下。”秦戈如实回答。

“你十几岁了？”

“17周岁。”

“那我大概有一百二十二万五千六百七十三岁了。”妹子的话很幽默，呛得秦戈措手不及，不知如何回答。

妹子继续笑道：“不过，我现在大概是真的要死了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秦戈问。

“我率领了一支军团从我们的混沌基地出发，远征至此，与病毒一路厮杀，损失惨重，本来还想与你们大刀一族合作，但他们并不信任同样是从虚无而来的我们，所以我们在得不到补给，得不到援军的情况下在灰层中坚持了——嗯，你们现实世界的二十年，直到现在，而我是军团的最后一人。”

妹子的语气很平静，像是在讲故事。

秦戈眨眨眼，心里迅速的计算了一下，现实世界的二十年，岂不就是灰层世界里的八万七千六百年？而如果再延伸计算一下，这妹子的年龄，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——

“好了，我是一个正直的人，从来不会做趁人之危的事情！”

秦戈的目光严肃起来，指了指从始至终就站在窗户旁边的那个白人青年。

“他是谁？”

“一个土著npc，应该在昨天就被营救走的，但战斗太酷烈，他很倒霉，所以被遗落在这里。”

“需要我做些什么吗？”

“不需要，唔，如果你有勇气，可以去他身边激活营救任务，把他带出城外，经过昨天一战，城里的异变ss应该少了很多，只要找到军方设立的幸存者营地，把他送进去就可以，你还可以获得一定的奖励。”妹子很从容的道。

“那你呢？”

“我说了，我不需要帮助。”

“可是你要死了。”

“对呀，所以才不需要你的帮助，去吧，我也不需要你替我掩埋尸体，还有，也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怜悯。”

“那，告诉我你的名字总可以吧。”秦戈觉得脑壳有点大。

“无名者，从来不需要名字。”

“喂，不要这样，我的意思是说，你有什么遗产或遗言没有？”

“嗯，怎么讲？”

“有了遗产，我就可以有动力去执行你的未了遗愿啊，而有了你的遗愿，我再拿你的遗产，就不是无耻之徒了。”秦戈很认真的道。

听到此话，妹子居然很认真的想了几秒钟，“这把弩你用不了，除此之外我没有遗产，也没有遗愿，活着，我就战斗，死了，就化为尘埃，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
“值得吗？”秦戈觉得这活了一百多万年的妹子脑子有点不好使了，“我是说，你们本来可以活得好好的，为什么非得要远征？不但得不到理解和支持，还死得一个都不剩，假如你说的都是真的，那这一切有意义吗？你们的死亡，也没有阻止病毒的入侵啊。”

妹子就笑了，却没有再回答，只是轻轻的闭上眼睛，呼吸也缓缓终止，似乎真的死掉了。

秦戈愕然，看着那张仍然带着安详微笑的面孔，心里极为不舒服，在他过去17年的生命里，好像就这一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