脚下，俯身用手丈量起来。似对袁嵩身高烂熟于心，张弥勒用短刃一笔便划出了一个坑。

a a a a 顾醒快步走了上去，抽出短剑，加入其中。两人默默挖着土，本是被雨水浸泡过的泥土，挖起来顺畅异常，但两人却挖的很慢，很慢。

a a a a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，顾醒才一把将张弥勒从那坑中拉起，两人站在一旁，望着平常。

a a a a 平常则是一把抱起袁嵩，如抱起一个心爱女子，小心地往那处土坑走去。待来到近前，平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，双臂一沉，险些将袁嵩滑落。

a a a a 原是站在一旁的两人，抢上前来，接手慢慢将袁嵩放了下去。

a a a a 待那土坑被袁嵩填满，平常和张弥勒再也支撑不住，倒在地上，大声呜咽起来。顾醒虽不知三人之间到底经历过什么，但从这两人的撕心裂肺来看，手足情深也不过如此。

a a a a 顾醒只得从旁寻来一块朽木，一剑劈下，将那半块木板和短剑悉数交予平常，平常面露感激之色，便洋洋洒洒写下亡兄袁嵩之墓几个字。

a a a a 顾醒虽不识那行云流水，却知那字字泣血，字字剜心。

a a a a 待平常写就，张弥勒一把抢过，在掌心划开一道口子，覆于那半块刻字朽木之上。那自掌心流出的鲜血，将那几个字悉数染红，而那张弥勒，却是不愿放开。

a a a a 顾醒知那两人已是痛彻心扉，便自作主张将土掩下，再伤心怀。

a a a a 做完这一切，已是日上三竿，平常恢复了些许理智，催促着张弥勒赶紧将块朽木插下。顾醒已绕到两人身后，率先一步跪了下去。

a a a a 张弥勒虽说不舍，却还是将那半块刻字朽木深深插入土包前的泥土中，不住地看着，抚摸着，抚摸着……

a a a a 平常却是不忍，一把将张弥勒拉回，退了几步和顾醒平行，也跪了下去。三人默契抬首重磕，三拜后才缓缓起身，往那龙首郡走去。两人面上皆是泪水，却未有擦拭。

a a a a 多年后，再次故地重游，顾醒才知道那天的年岁，丁酉年壬寅月乙丑日。

a a a a 经历生死离别已是寻常的顾醒，不知为何，眼睛又有了几分酸涩。是袁嵩为自己挡下致命一击？还是最后那抹真挚笑容？还是被三人深厚的感情所感动？

a a a a 也许都有吧，也许只是一时心悸，谁知道呢？谁又真正在乎呢？

a a a a 三人一路无话，袁嵩的死成了三人迈不过的心结。或许，来到龙首郡，完成了那任务，便能解脱吧。毕竟是因此事而起，但愿能就此而终。

a a a a 走过那片荒凉，映入眼帘地是那暖春美景，翠绿欲滴。一处一景，临近龙首郡，就连那郊外的花草，也变得别致了些。

a a a a 但三人无心欣赏这引人入胜的美景，他们心中迫切地想去完成，那不知能否完成的任务。若是按照他们现在的情形，或许是九死一生。

a a a a 但即便如此，平常和张弥勒也没有一刻的耽搁，亦如赴死，往那龙首郡北城门奔去。

a a a a 之前的计划已然不能如约实施，三人整了整着装，便随着来往人流，向城门靠近。待到近前才发现，龙首郡外已被堵的水泄不通，本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致，也被这呱躁所沾染，让人无心再看。

a a a a 不知是何人嚎了一句，“大家赶紧冲进去，晚了就怕会死在外面。”那本就蠢蠢欲动的众人，开始拼命往城门处涌去。那些官军势单力薄，本就仗着一身甲胄唬唬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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